第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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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葉霆雲本不善言辭，且出門在外打工多年，這會與葉佳妮走在路上，腦子轉了幾個彎，也不知該說些什麽。
“哥，你出門打工，有好幾年了吧？”葉佳妮主動開口。
“有四年了。”葉霆雲答。
“應該很辛苦吧？”
其實論打工的好去處，沒有比濱城更好的選擇，畢竟濱城是外省人來務工最多的城市，沿海城市，航運發達，輕工業在這幾年也蓬勃發展，離香港等經濟中心也近，得益於此，這幾年發展勢頭兇猛。
大哥之所以舍近求遠，聘去建築公司，隨工程隊遠赴西南幹基建，為的也不過是逃離這個家庭，逃離繼母無時不刻地針鋒相對，逃避父親的偏袒。
“打工哪有不苦的，”葉霆雲笑了笑，並不將這幾年的辛苦放在心上。
“那還打算去嗎？”葉佳妮想知道大哥的下一步打算，畢竟大哥是她親大哥，若能留在濱城，對她來說再好不過。
“不去了，以前自己一個人，什麽都不用管，日子隨便怎麽過，但現在不一樣了，”葉霆雲搖了搖頭，“你嫂子懷孕了，我們馬上要領證結婚，我有了自己的小家，總得擔起自己的責任。”
“不能讓你嫂子跟著我吃苦，我準備留在濱城，找一份工作好好幹。”
聽到這話，葉佳妮心底湧起一股苦澀，原來上一輩子大哥是準備留在濱城的，可惜後來發生了嫂子滑胎，跟大哥分手，大哥又在繼母的挑撥下，跟爸爸的關系日漸惡劣，所以大哥才會在心灰意冷之下，離開了濱城，不知所蹤。
葉霆雲看了自己妹子一眼，心底不禁湧起愧疚，“佳妮，哥哥對不起你。”
“嗯？”葉佳妮向哥哥看去。
“哥哥明明知道那個許莉是什麽德行，我們不是她生的，她對我不好，對你想必應該也不會好到哪裏去？
我明明知道，卻還是放你一個人在家，自己跑得遠遠的，我不是一個好哥哥，沒有做到跟媽媽保證的事，保護好你，不讓你被欺負。”
葉佳妮心中酸澀，她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媽媽，媽媽生她的時候，難產死了，等有印象時，許莉已經是她的繼母。
也是因為此，從小一直把許莉當媽媽也一樣親近，想要從許莉那裏獲得愛。
就是因為這樣，才會被許莉拿捏得死死的。
“哥，過去的事，我們就不要再提了，以後你都在濱城，到時候再保護我，不也一樣嗎？”
幸好，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，她一定會好好珍惜的。
“嗯。”葉霆雲重重點頭，“我以後會努力做個好哥哥。”
“哎，就在這家早茶店買早餐吧，它家的蒸排骨特別香，嫂嫂一定會喜歡。”
路過一家老字號早茶店時，葉佳妮叫停下哥哥，兩人推門而入，她拿出兜裏昨天爸爸給的五百塊，對這菜單一頓點餐，“這些，這些……都要一份，打包帶走。”
葉霆雲爭著掏錢，“我來給錢，你一個學生，錢還是留著慢慢花吧。”
葉佳妮把大哥的錢塞回皮夾子，笑了笑說：“哥，我不差錢，以後我們都不會差錢的。”
-
從老家過來，又是坐汽車，又是坐火車，舟車勞頓不說，柳思雨還是孕婦，當然是累極了。
一覺睡醒，天已經大亮，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，看了一眼時間，已經快八點。
她連忙起身換了衣服，準備出臥房的門去，才開了一條門縫，客廳裏說話的聲音就蜂擁而至，她猛的看見客廳裏坐滿了人，都是些陌生面孔，她沒有看到男朋友葉霆雲，也沒有看到男朋友的妹妹。
乍然見到這麽多陌生人，一時心慌，趕緊合上了門，但又覺得不妥，開著條門縫，左右為難要不要出去，想著大清早的男友去哪了？要不要等他回來，自己再出去，否則這樣貿貿然出去，她要怎麽應付啊？
思索之間，說話聲從客廳傳來，她雖然是西南大山裏頭出來的，但也聽得懂濱城當地話，得益於平時喜歡蹲在電視機錢看港劇。
“這年頭，女孩子都喜歡拜金吶，曉得男的兜裏有錢，就緊貼著不放。”
“是嘍，未婚先育這樣敗壞風氣的事都整出來了，不就是想進門分拆遷款麽？”
“我表姑就是羅村的啊，她有個兒子三十多歲，一直找不到對象，這不家裏拆遷了，一下四五個女仔要給他當老婆，這會連孩子都抱上啦。”
“找個好女仔也不怕，就怕找到不好的女仔，心是壞的，把拆遷款騙走，就跑得不見了蹤影。”
一個大媽問坐在中間的許莉，道：“阿莉啊，你說你大兒子是怎麽想的？找老婆也不趕在拆遷之前，趕在簽字之前，娶老婆生個小孩，還能多分兩個人頭費，這字簽完，拆遷款眼看就要下來，這才結婚懷孕，順序都搞錯了。”
“我哪裏管得住他嘍，你們也知道，這世道後媽難做，他的事情，我可不敢多說一句話。”許莉忍不住嘆氣，“當初拆遷之前，我也找他說過這話，讓他回來相親，結婚生子。
他說他有喜歡的女孩子呀，我就不勉強他，就說讓他趕緊把女孩子帶回家相看，好早點結婚生小孩。
哪裏想到女孩子家裏人拿喬，非不肯跟著回來，還說不圖我們家拆遷，只看感情來。”
“呵呵，”許莉的好姐妹於紅雙好笑地說：“真是要錢，還裝什麽清高哦！現在不還是懷著孩子到家裏來，要結婚要彩禮，還得要房子。”
“她哪裏的呀？”
許莉：“好像是西南邊哪個山旮旯裏的吧，反正又窮又偏，窮親戚一大堆。”
“那虧咯，說起來霆雲長得又高又帥，不說我們村，就說羅村好些年輕女仔都喜歡他，娶一個外地女，又沒有早點嫁進來，還分錢走。還是娶本地的拆遷女仔好，門當戶對，又強強聯合。”
許莉忙說：“娶個本地的自然好，但人家都懷上了，還能怎麽辦？”
“那還不好弄，直接給點錢打發了，反正對你家霆雲也沒什麽影響。”
“別別，可別這麽說，霆雲主意大得很，我可不敢說這些，反正我這個後媽怎麽替他著想，他都是不聽，還以為我要害他的。”
於紅雙突然想起了什麽來，“哎，你記得那個羅可可嗎？”
“你是說，我家大兒子念書時交的女朋友？”許莉說。
“對啊，她可是家裏的獨生女，家裏拆遷的錢可都歸她的，嘖嘖，那可是好大一筆錢，”於紅雙說：“她還沒找對象呢，聽說還是很喜歡你們家霆雲，當初要不是霆雲執意去外面打工，他們倆也不一定會分手。”
“還真是哦，我家女兒前些日子還托我打聽，問下霆雲的情況，說是她的好姐妹羅可可想知道呢。”
聽到前面貶低的話，柳思雨已經是又氣又委屈，心裏還尚且有理智在，畢竟是霆雲的繼母，而且霆雲也說過，他繼母不是什麽好人，待他也不好，還跟她交代了，說到家裏，要是繼母說了什麽難聽的話，只當是放屁。
可當聽到她們說霆雲的前女友時，柳思雨徹底傷心了。
一個家產豐厚的本地獨生女，還對葉霆雲餘情未了，她怎麽爭得過？
就像外面這些人說的，懷了孩子又怎麽樣，給點錢打發就是了，對於葉霆雲來說，沒有任何一點壞處。
柳思雨又難過又委屈地撲在床上，眼淚流個不停。
她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-
葉佳妮和大哥回來得稍微晚了點，一是老字號的早茶店實在人多，二是他們買得太多，兩只手都提滿了。
一進家門，也是驚了一跳，家裏怎麽那麽多人。
都是街坊鄰居，親朋好友的。
葉霆雲好久沒回，這下見到，不得一個個打招呼，“良嬸早晨！蔣嬤嬤早晨！於姨早晨……”
“早晨啊！”眾人齊齊打招呼。
都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街坊鄰居，葉霆雲禮貌地問道：“都吃早飯了沒？我同佳妮剛剛好買了些早茶回來，大家吃點先。”
“不用客氣，都吃過了。”
葉佳妮往臥房裏走，“我去看看嫂子。”
她推開臥房門進去，看到了柳思雨躺在床上不動，身上不是昨晚睡覺時的睡裙，而是日常穿的衣服，便知嫂子是起來過了。
“嫂嫂，我跟我哥剛才去買早餐了，哥哥買了很多早茶回來，你起來嘗嘗看。”葉佳妮喊道。
柳思雨難過極了，她誰不想搭理，但對方是男友的妹妹，對自己很友善，也不好不搭理人家，於是打起精神回道：“你去吃吧，不用管我，我也不是很餓。”
孕婦怎麽會覺得不餓？而且，聽著嫂嫂的聲音似乎有點沙啞。
“嫂嫂，你怎麽了？”葉佳妮湊近了去看，才發覺劉思雨哭得枕頭巾都濕掉了，眼圈紅紅的，見到自己，兩行清淚又滑落下來，止不住了。
“你不用管我，我自己哭一會就沒事了。”柳思雨實在不好意思在佳妮這個小女孩面前哭，但是她忍不住。
這會客廳都是人，她肯定不好叫大哥進來。
只是嫂嫂並不像情緒化的人，一定是經歷了什麽，所以才這樣難過。
葉佳妮想葉想到，應該是繼母和外頭的那幫人說了什麽。
“嫂嫂，”葉佳妮拉住柳思雨的手，鄭重地說：“如果你信任我的話，有什麽不開心的事，你都可以跟我說。”
獨自在異鄉，柳思雨只覺得孤立無援，對上葉佳妮認真的瞳孔，她不禁生出一絲信賴，但話到嗓子眼，又覺得自己可笑，怎的還跟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說起心事來。
“我不知道該怎麽說。”柳思雨垂頭抹淚。
葉佳妮：“可是我那繼母說了什麽難聽的話？還挑撥了你跟我哥的關系？”
“她說你哥的初戀情人想找他覆合，”柳思雨說到了重點上，“我知道我家裏條件不好，比不上他的初戀是城裏人，還是拆遷戶的獨女，我配不上你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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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霆雲本不善言辭，且出門在外打工多年，這會與葉佳妮走在路上，腦子轉了幾個彎，也不知該說些什麽。
“哥，你出門打工，有好幾年了吧？”葉佳妮主動開口。
“有四年了。”葉霆雲答。
“應該很辛苦吧？”
其實論打工的好去處，沒有比濱城更好的選擇，畢竟濱城是外省人來務工最多的城市，沿海城市，航運發達，輕工業在這幾年也蓬勃發展，離香港等經濟中心也近，得益於此，這幾年發展勢頭兇猛。
大哥之所以舍近求遠，聘去建築公司，隨工程隊遠赴西南幹基建，為的也不過是逃離這個家庭，逃離繼母無時不刻地針鋒相對，逃避父親的偏袒。
“打工哪有不苦的，”葉霆雲笑了笑，並不將這幾年的辛苦放在心上。
“那還打算去嗎？”葉佳妮想知道大哥的下一步打算，畢竟大哥是她親大哥，若能留在濱城，對她來說再好不過。
“不去了，以前自己一個人，什麽都不用管，日子隨便怎麽過，但現在不一樣了，”葉霆雲搖了搖頭，“你嫂子懷孕了，我們馬上要領證結婚，我有了自己的小家，總得擔起自己的責任。”
“不能讓你嫂子跟著我吃苦，我準備留在濱城，找一份工作好好幹。”
聽到這話，葉佳妮心底湧起一股苦澀，原來上一輩子大哥是準備留在濱城的，可惜後來發生了嫂子滑胎，跟大哥分手，大哥又在繼母的挑撥下，跟爸爸的關系日漸惡劣，所以大哥才會在心灰意冷之下，離開了濱城，不知所蹤。
葉霆雲看了自己妹子一眼，心底不禁湧起愧疚，“佳妮，哥哥對不起你。”
“嗯？”葉佳妮向哥哥看去。
“哥哥明明知道那個許莉是什麽德行，我們不是她生的，她對我不好，對你想必應該也不會好到哪裏去？
我明明知道，卻還是放你一個人在家，自己跑得遠遠的，我不是一個好哥哥，沒有做到跟媽媽保證的事，保護好你，不讓你被欺負。”
葉佳妮心中酸澀，她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媽媽，媽媽生她的時候，難產死了，等有印象時，許莉已經是她的繼母。
也是因為此，從小一直把許莉當媽媽也一樣親近，想要從許莉那裏獲得愛。
就是因為這樣，才會被許莉拿捏得死死的。
“哥，過去的事，我們就不要再提了，以後你都在濱城，到時候再保護我，不也一樣嗎？”
幸好，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，她一定會好好珍惜的。
“嗯。”葉霆雲重重點頭，“我以後會努力做個好哥哥。”
“哎，就在這家早茶店買早餐吧，它家的蒸排骨特別香，嫂嫂一定會喜歡。”
路過一家老字號早茶店時，葉佳妮叫停下哥哥，兩人推門而入，她拿出兜裏昨天爸爸給的五百塊，對這菜單一頓點餐，“這些，這些……都要一份，打包帶走。”
葉霆雲爭著掏錢，“我來給錢，你一個學生，錢還是留著慢慢花吧。”
葉佳妮把大哥的錢塞回皮夾子，笑了笑說：“哥，我不差錢，以後我們都不會差錢的。”
-
從老家過來，又是坐汽車，又是坐火車，舟車勞頓不說，柳思雨還是孕婦，當然是累極了。
一覺睡醒，天已經大亮，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，看了一眼時間，已經快八點。
她連忙起身換了衣服，準備出臥房的門去，才開了一條門縫，客廳裏說話的聲音就蜂擁而至，她猛的看見客廳裏坐滿了人，都是些陌生面孔，她沒有看到男朋友葉霆雲，也沒有看到男朋友的妹妹。
乍然見到這麽多陌生人，一時心慌，趕緊合上了門，但又覺得不妥，開著條門縫，左右為難要不要出去，想著大清早的男友去哪了？要不要等他回來，自己再出去，否則這樣貿貿然出去，她要怎麽應付啊？
思索之間，說話聲從客廳傳來，她雖然是西南大山裏頭出來的，但也聽得懂濱城當地話，得益於平時喜歡蹲在電視機錢看港劇。
“這年頭，女孩子都喜歡拜金吶，曉得男的兜裏有錢，就緊貼著不放。”
“是嘍，未婚先育這樣敗壞風氣的事都整出來了，不就是想進門分拆遷款麽？”
“我表姑就是羅村的啊，她有個兒子三十多歲，一直找不到對象，這不家裏拆遷了，一下四五個女仔要給他當老婆，這會連孩子都抱上啦。”
“找個好女仔也不怕，就怕找到不好的女仔，心是壞的，把拆遷款騙走，就跑得不見了蹤影。”
一個大媽問坐在中間的許莉，道：“阿莉啊，你說你大兒子是怎麽想的？找老婆也不趕在拆遷之前，趕在簽字之前，娶老婆生個小孩，還能多分兩個人頭費，這字簽完，拆遷款眼看就要下來，這才結婚懷孕，順序都搞錯了。”
“我哪裏管得住他嘍，你們也知道，這世道後媽難做，他的事情，我可不敢多說一句話。”許莉忍不住嘆氣，“當初拆遷之前，我也找他說過這話，讓他回來相親，結婚生子。
他說他有喜歡的女孩子呀，我就不勉強他，就說讓他趕緊把女孩子帶回家相看，好早點結婚生小孩。
哪裏想到女孩子家裏人拿喬，非不肯跟著回來，還說不圖我們家拆遷，只看感情來。”
“呵呵，”許莉的好姐妹於紅雙好笑地說：“真是要錢，還裝什麽清高哦！現在不還是懷著孩子到家裏來，要結婚要彩禮，還得要房子。”
“她哪裏的呀？”
許莉：“好像是西南邊哪個山旮旯裏的吧，反正又窮又偏，窮親戚一大堆。”
“那虧咯，說起來霆雲長得又高又帥，不說我們村，就說羅村好些年輕女仔都喜歡他，娶一個外地女，又沒有早點嫁進來，還分錢走。還是娶本地的拆遷女仔好，門當戶對，又強強聯合。”
許莉忙說：“娶個本地的自然好，但人家都懷上了，還能怎麽辦？”
“那還不好弄，直接給點錢打發了，反正對你家霆雲也沒什麽影響。”
“別別，可別這麽說，霆雲主意大得很，我可不敢說這些，反正我這個後媽怎麽替他著想，他都是不聽，還以為我要害他的。”
於紅雙突然想起了什麽來，“哎，你記得那個羅可可嗎？”
“你是說，我家大兒子念書時交的女朋友？”許莉說。
“對啊，她可是家裏的獨生女，家裏拆遷的錢可都歸她的，嘖嘖，那可是好大一筆錢，”於紅雙說：“她還沒找對象呢，聽說還是很喜歡你們家霆雲，當初要不是霆雲執意去外面打工，他們倆也不一定會分手。”
“還真是哦，我家女兒前些日子還托我打聽，問下霆雲的情況，說是她的好姐妹羅可可想知道呢。”
聽到前面貶低的話，柳思雨已經是又氣又委屈，心裏還尚且有理智在，畢竟是霆雲的繼母，而且霆雲也說過，他繼母不是什麽好人，待他也不好，還跟她交代了，說到家裏，要是繼母說了什麽難聽的話，只當是放屁。
可當聽到她們說霆雲的前女友時，柳思雨徹底傷心了。
一個家產豐厚的本地獨生女，還對葉霆雲餘情未了，她怎麽爭得過？
就像外面這些人說的，懷了孩子又怎麽樣，給點錢打發就是了，對於葉霆雲來說，沒有任何一點壞處。
柳思雨又難過又委屈地撲在床上，眼淚流個不停。
她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-
葉佳妮和大哥回來得稍微晚了點，一是老字號的早茶店實在人多，二是他們買得太多，兩只手都提滿了。
一進家門，也是驚了一跳，家裏怎麽那麽多人。
都是街坊鄰居，親朋好友的。
葉霆雲好久沒回，這下見到，不得一個個打招呼，“良嬸早晨！蔣嬤嬤早晨！於姨早晨……”
“早晨啊！”眾人齊齊打招呼。
都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街坊鄰居，葉霆雲禮貌地問道：“都吃早飯了沒？我同佳妮剛剛好買了些早茶回來，大家吃點先。”
“不用客氣，都吃過了。”
葉佳妮往臥房裏走，“我去看看嫂子。”
她推開臥房門進去，看到了柳思雨躺在床上不動，身上不是昨晚睡覺時的睡裙，而是日常穿的衣服，便知嫂子是起來過了。
“嫂嫂，我跟我哥剛才去買早餐了，哥哥買了很多早茶回來，你起來嘗嘗看。”葉佳妮喊道。
柳思雨難過極了，她誰不想搭理，但對方是男友的妹妹，對自己很友善，也不好不搭理人家，於是打起精神回道：“你去吃吧，不用管我，我也不是很餓。”
孕婦怎麽會覺得不餓？而且，聽著嫂嫂的聲音似乎有點沙啞。
“嫂嫂，你怎麽了？”葉佳妮湊近了去看，才發覺劉思雨哭得枕頭巾都濕掉了，眼圈紅紅的，見到自己，兩行清淚又滑落下來，止不住了。
“你不用管我，我自己哭一會就沒事了。”柳思雨實在不好意思在佳妮這個小女孩面前哭，但是她忍不住。
這會客廳都是人，她肯定不好叫大哥進來。
只是嫂嫂並不像情緒化的人，一定是經歷了什麽，所以才這樣難過。
葉佳妮想葉想到，應該是繼母和外頭的那幫人說了什麽。
“嫂嫂，”葉佳妮拉住柳思雨的手，鄭重地說：“如果你信任我的話，有什麽不開心的事，你都可以跟我說。”
獨自在異鄉，柳思雨只覺得孤立無援，對上葉佳妮認真的瞳孔，她不禁生出一絲信賴，但話到嗓子眼，又覺得自己可笑，怎的還跟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說起心事來。
“我不知道該怎麽說。”柳思雨垂頭抹淚。
葉佳妮：“可是我那繼母說了什麽難聽的話？還挑撥了你跟我哥的關系？”
“她說你哥的初戀情人想找他覆合，”柳思雨說到了重點上，“我知道我家裏條件不好，比不上他的初戀是城裏人，還是拆遷戶的獨女，我配不上你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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